文革结束30年反思历史仍是禁区

四人帮的成员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和姚文元都已不在人世。虽然他们中的最后一位姚文元去年才去世，但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这已经是遥远的过去。正如与文革有关的所有话题一样，即使在决定中国历史命运的纪念性日子里，大陆媒体中也没有提到四人帮。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政治问题专家郑宇硕教授指出：“中国领导层不愿谈有关文革、四人帮、毛泽东的角色这些问题。以前邓小平很简单地将毛泽东的功过七三开。今天的情况依然如此，胡锦涛他们都不愿意碰四人帮、毛泽东之类的问题。今年我们也没有看到官方对这个问题的表示，更没有相关的重要讨论。”

四人帮是文革后期毛泽东贯彻其政治路线的主要助手。中共十大后，四人不断被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委以重任。张春桥任国务院副总理，王洪文任中共中央副主席，江青与姚文元为政治局委员。他们的大权独揽引起其他领导人和群众的不满。1976年9月毛泽东去世，其继任华国锋以及李先念，叶剑英等人10月6日强行扣留四人，对其隔离审查。

文革史研究专家宋永毅指出，从四人帮的政治信条和路线看，应当是包括毛泽东在内的五人帮。郑宇硕认为，这一点在普通民众中也有共识。他说：“在一般老百姓心中四人帮和毛泽东是不能分开的。八十年代初谈到文革、四人帮的时候，老百姓会伸出5个指头，表明他们心目中四人帮与毛泽东的关系。毛泽东应该为四人帮的所作所为负责任，这一点老百姓是很清楚的。”

四人帮被打倒后，官方用各种宣传渠道揭露四人帮在文革期间的种种罪行，包括攫取权利，迫害党的干部，压制群众等等。经历过这一段时期的人都会记得将四人帮妖魔化的的漫画和打油诗。中共将四人帮定为文革的罪魁祸首，要为这场动乱负主要责任。1981年1月，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对四人帮公开审判，认定其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成员。江青和张春桥被判死缓，王洪文被判无期徒刑，姚文元被判有期徒刑25年。这一公审无疑是一次走形式的审判，对四人帮的逮捕也因没有法律依据被一些人士认为是一次政变。

然而如果在评价毛泽东问题上的禁忌无法突破，四人帮的历史形象将始终是被扭曲的。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的刘晓萌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说，回避文革话题导致中国民众对这段历史的误读。四人帮成为了一个极权制度下所有野蛮暴政的代名词。在这个意义上，虽然四人帮的肉体被消灭了，其影响却还没有完全消失。那么，中国大陆在怎样的政治环境下，才有可能客观公允地还这段历史以本来面目呢？郑宇硕教授认为：“第一个条件是中国领导层本身对人民和对维护社会的稳定有充分的信心的时候，才会重新面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目前中国的领导层缺乏这种自信。在处理文革纪念和对待纪念赵紫阳等问题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第二个条件是民主和法制。在民主和法制的保护下有充分的言论自由、研究自由和出版自由，这样才能对文革有比较客观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