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深山老林咖啡尋根護根

只是，近30年來，衣索比亞失去了60％多的原有森林面積，現在其國土的森林覆蓋率只剩下4％。人們有關咖啡祖先的認識基本上是一片空白，對森林的濫砍濫伐也影響到對咖啡家譜的研究。因此，德國波昂的科學家們三月中旬共同探討了如何保護和利用森林咖啡的途徑。

誰如果想尋訪咖啡的故鄉，誰就必須到非洲的衣索比亞。準確地說，是到衣索比亞西南部咖法區的深山老林。那裡的雨林中今天還生長著野生咖啡。植物學家們至今總共鑑別出全球3000到
4000種咖啡種類，世界各地現在大約共有100億棵咖啡樹，它們都是11世紀時從衣索比亞出口的幾棵咖啡樹的後代。因此，現代咖啡種類的基因底子也就相對較薄，這不是沒有後果的。

每年，全球由於咖啡病蟲害導致的歉收達幾十億噸，特別是由病菌引發的所謂咖啡鏽病，危害性最大，被害植株，輕者減產，重者死亡，有時甚至會摧毀整個咖啡園。波昂發展研究中心的德尼希介紹道，衣索比亞也有咖啡鏽病菌，但令人驚奇的是，它們對野生咖啡卻無可奈何。

德尼希說：「我們知道咖啡病蟲害在森林中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森林裡有這些病蟲害，我們可以發現它們，但是它們不會摧毀成片的咖啡樹。比如說咖啡鏽病菌，森林裡到處都是，衣索比亞的野生咖啡樹上也有，但它們卻不會害死那裡的咖啡樹，不會消滅成片的咖啡樹林。相反，這些在其它地方令咖啡種植者『談虎變色』的頭號病蟲害，在這裡卻和野生咖啡和平共處。」

野生咖啡的「超凡」本事還遠不止於此。衣索比亞森林中的野生咖啡種類繁多，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比如有特別耐旱的品種，還有咖啡因含量天生就較低的種類。迄今為止，科學家們只對其中的極小一部分進行了仔細研究，因為咖啡植物不是那麼好伺候的。科學家們可以把其它植物的種子長期存放在所謂的基因庫裡，也就是冷凍在冰櫃裡，幾十年後拿出來還可以照樣發芽。咖啡種子卻不一樣。

德尼希介紹說：「這種儲存方法在咖啡這兒就成問題。咖啡樹的種子－咖啡豆大概3個月後就會失去發芽能力，這是很快的。也就是說，你不能把咖啡豆簡單地拿到基因庫去，放到一個冰櫃裡保存。所以，今天普遍的做法是把咖啡樹種保存在所謂的基因庫田裡。」

基因庫田意味著先要在森林中收集不同的咖啡種類，然後讓它們在人工控制的環境條件下生長，而且必須不斷繼續種植。也就是說，咖啡樹不能以種子的形式，而是只能以整個植物的形式予以保存。德尼希表示，基因庫田當然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但它只能是一個臨時救急的方案。最好的辦法是能在咖啡樹種的自然生長地，也就是在森林中，保存它們。

德尼希說：「如果在森林中保存咖啡樹種，那它們當然也會受到所有環境變化的影響。病蟲害會侵襲它們，它們可以發展抵抗力，適應環境變化。但是在基因庫裡，包括在基因庫田裡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那裡當然有人管著，給它們澆水除蟲，也就是說，它們將是一成不變的。」

除了學術意義以外，衣索比亞森林中的咖啡樹也是當地人的一個重要的額外收入來源。衣索比亞几乎沒有什麼人工種植的大規模咖啡園。人們要麼在森林裡採集咖啡豆，要麼在自家門後的小園子裡種幾棵咖啡樹。

德尼希說：「當地人在森林中採集咖啡，採集蜂蜜，然後拿去賣。有些人也在森林裡收集燒火用的木柴，然後拿到路邊去賣。也就是說，他們把森林當作資源來利用。當然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小塊耕地，種植他們的糧食。」

也就是說，咖啡也賦予森林以一定的價值。但儘管如此，還是有越來越多的森林遭到破壞，因為農田作物至少在短期內可以帶來更高的收獲。德國的第一個示範項目恰恰在這一點上著手。波昂發展研究中心就是負責協調這個項目的。該項目的科學家們幫助當地農民把森林咖啡當作特產，有目標地進行推銷。該項目的宗旨，是森林和咖啡一起保護。

博士生施特爾馬赫介紹說：「如果你想靠採集森林中的咖啡賺錢，你就不能砍伐森林中的大樹，否則咖啡的產量很快就會降低。農民們對此非常清楚。所以，森林咖啡對他們的經濟收入越重要，他們就越會注意保護森林。」

在項目地區，這個想法和做法就行得通。去年，5個貨櫃，也就是大約90噸的衣索比亞森林咖啡被運到德國。這種特殊的咖啡在市場上達到的最低售價是6.25歐元半市斤，比普通品種貴大約三分之一。該項目的合作單位Amber基金會的維爾蒙德表示，項目是否成功的關鍵是人們可以相信咖啡的來源。

他介紹說：「『基因手印』在當今的犯罪調查中使用得越來越多。...我們也開發了一種方法，可以顯示來自我們項目地區的森林咖啡的基因手印，這個基因手印是獨一無二的，是這個地區森林咖啡的典型標記。100公里以外、同樣是生長在衣索比亞的咖啡，它的基因手印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更不要說來自巴西或者非洲其它地方的咖啡了。」

迄今為止，德國只有綠色食品店和小型咖啡加工廠推銷來自衣索比亞的森林咖啡。但也有一些美食餐館現在發現了這種咖啡豆並表示了極大興趣，因為和其它農作物的祖先不同，現代咖啡的祖先——森林咖啡不僅在生態意義上富有價值，而且它的味道也特別好，奇香宜人。（施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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